洞察大湾区新质生产力（三）| 低空经济乘势起飞，重塑城市空间利用方式

低空经济是新质生产力的代表性产业，是以电动化、智能化、大众化低空飞行活动为主体的综合经济形态。低空经济将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融合，通过开发低空空域资源这一新的要素，正在创造新的产业生态，重新定义未来出行的形态，推动着城市空间利用方式的变革。

低空经济是指在垂直高度1000米以下、根据实际需要延伸至不超过3000米的低空空域范围内，以有人和无人驾驶航空器为载体，以载人、载货等场景飞行活动为牵引，辐射带动相关产业链融合发展的综合经济体系，涵盖了通用航空、无人机、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（eVTOL）等多个领域。

发展低空经济的低空空域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概念，通常根据飞行器的飞行高度将天空划设为多个空域，每一个空域都有专门的飞行管制要求和适合的飞行器种类。

基于飞行器低空飞行起降顺序，发展低空经济主要涉及三个环节，即起飞前、如何飞、起飞后。

低空经济在“起飞前”的产业链配套较为完整，技术上也已相对成熟，这一环节是推动低空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。在“如何飞”的空域监管方面，关键在于实现政策与产业发展的协同推进，从而为低空经济的发展提供有力政策支撑。而“起飞后”应用场景的不断拓展丰富，则是低空经济实现规模化、商业化的关键。

低空经济的崛起繁荣，离不开飞行器研发制造、政策监管规范、应用场景逐步拓展丰富的协同作用，从而实现各环节逐步形成闭环。

粤港澳大湾区（以下简称“大湾区”）在低空经济发展中产业基础雄厚、政策支持有力，整体产业领先优势明显，代表着中国低空经济发展的趋势与潜力。

依托本地雄厚的制造业产业基础，大湾区在低空经济领域形成了较强的产业优势和集聚效应。大湾区低空经济企业中，既有大疆、顺丰、极飞等头部厂商，也涌现出如亿航、小鹏、广汽等行业参与者，还吸引了全球知名eVTOL研发制造商Lilium落地。

据赛迪顾问发布的《中国低空经济发展研究报告（2024）》显示，深圳和广州低空经济企业数量分属全国第一与第二名，遥遥领先其他城市。据“广东发布”，截至2023年底，全国无人机运营企业1.9万多家，年产值已达到1520亿元。其中，深圳市无人机产业链企业1730多家，产值960亿元，全国占比超六成。

2023年12月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低空经济确定为战略性新兴产业；2024年，低空经济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。近期多项政策利好，凸显国家对低空经济未来增长潜力的肯定，以及对发展低空经济的坚定决心。

作为低空经济“先行者”，除了深厚的产业基础外，大湾区在低空经济政策探索上同样走在前列。早在2021年的《广东制造业高质量发展“十四五”规划》中即提出要做大做强无人机产业，推动在物流等主要行业领域的创新应用。

2024年以来，大湾区多地陆续出台支持低空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，最为突出的是深圳、广州领先低空经济发展法治化进程，出台了全国首部低空经济地方法规。低空经济政策环境的持续优化，为大湾区低空经济创造了有利的发展环境。

低空经济具有立体性特点，是一种依托三维空间发展的经济形态。多数的低空经济应用场景所涉及的低空作业往往具有“低空飞行，地面应用”的特征，空地衔接十分紧密。

这种“空中+地面”的新型经济形态，要求地面物理空间做出相应的响应变化。在各类应用场景持续创新、低空经济政策法规稳步推进下，大湾区部分城市的存量建筑已经开始改造升级，为无人机等低空飞行器的起降提供合适的场所。例如，在办公楼、产业园区的建筑楼顶平台或露台建设、安装无人机起降台、信号收发等设施设备。

低空经济的规模化与产业化需要多方面的配合，城市低空空域的利用离不开地面空间的支持。在未来的城市空间规划和建筑设计中，有必要为低空经济的民用化普及、应用场景落地预留一定的发展空间，为各类低空飞行器多元化应用提供空间保障。

低空经济除了改变城市空间利用方式，也在融合发展中变革城市经济结构。低空经济是全新且融合发展的综合经济形态，依托于传统通用航空的经济业态，同时又融合了数字经济的特征，依赖信息化、数字化管理技术赋能，并沿着多元化的应用场景向外延伸辐射。因此，低空经济发展不仅需要产业链优化与协同发展，更需要物流、农业、旅游和公共服务等不同行业之间的合作。

在低空经济的产业布局中，低空应用是核心。低空经济应用场景丰富，多元化的应用场景近年来纷纷在大湾区落地，进一步催生了城市空间利用方式的变革。

“低空经济+公共管理”的商业模式已经基本跑通，涌现出应急搜救、遥感测绘、消防等诸多细分领域的行业应用。为使飞行器与多种类型行业需求相匹配，已经开始出现飞行器平台化、行业相关配件模块化的趋势。除此之外，目前大湾区正在进行较多商业化、规模化试验的低空经济应用场景主要是物流运输与交通文旅。

无人机参与物流运输主要使用城市人口密集区120米以下的空域，重点解决高货值、长距离以及高时效性、即时性要求的应用场景。

为配合这一应用场景落地，通常需要配套建设一个配送无人机空中运行管理中心、常态化航线末端无人机配送站、智能换电站等基础设施。美团外卖无人机是其中较为典型的应用案例，目前美团已在深圳开设了二十余条常态化航线，极大提高了配送效率。

为了改变现有低空经济物流运输应用需要依托驿站、配送站定点配送的局限，配送入户的低空经济新应用场景正在受到关注。在珠海市的华发“珠海湾”住宅项目方案中，小区内会建设无人机低空飞行起降场，并为每套住宅的阳台一侧预留了无人机入户起降台。为配合无人机的飞行起降，阳台则被设计成大挑高、错层、外挑式的形式。未来商用或民用建筑设计中，为低空经济应用场景落地预留一定的起降空间或将成为一种趋势。

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（eVTOL）为代表的低空载人飞行器，是低空经济的前沿领域。低空载人运输可以极大地节省时间成本，在城市空中交通（UAM）领域，eVTOL提供了环保、便捷、高效的出行方式，重新定义着未来出行的形态，有望成为未来低空经济商业化的主要方向。

城市空中交通的运营是一个庞大的体系，离不开物理基建载体的变革，需要一系列配套设施建设，其中包括专用垂直起降机场、机库、指挥调度中心、乘客候机区、服务中心以及其他必备设施。

近期，一系列eVTOL飞行器试验落地大湾区。珠江口阻隔了珠江两岸，但大湾区城市间人口和经济往来密切，因此非常适合eVTOL飞行器的应用场景落地。

• 2023年12月，亿航EH216-S在广州开发区、黄埔区完成全球商业首飞演示，这是全球首个获得型号合格证和标准适航证的无人驾驶载人eVTOL。


• 2023年12月，亿航在深圳建成全国首个标准化“城市空中交通运营示范中心”，开展低空经济空中交通运营示范。


• 2024年2月，峰飞全球首条跨海跨城eVTOL航线，在深圳、珠海间成功试航。


• 2024年3月，多个型号eVTOL在广州CBD密集办公楼间穿梭验证飞行。

另一方面，eVTOL各类飞行器仍然处于产品设计批准（TC）、生产许可（PC）与适航审批（CoA）阶段，对于航线与空域的监管也在进一步规范中，景区旅游观光体验有望成为eVTOL率先落地的应用场景。这也将是未来无人驾驶航空器优先考虑的商业化运营点。

_载人eVTOL

低空经济与各类产业深度融合的过程中，立体空间资源得到激活，转化为具有新型商业与社会价值的生产资源，让城市摆脱地面空间的限制。低空经济“空中+地面”的新型经济形态，将使城市空间立体化，城市格局呈现网络化发展。

作为融合发展的综合经济形态，低空经济具有强大的外向辐射能力，也拥有丰富多元化的应用场景。在城市规划和各类商用、民用建筑设计中，各类面向大众的消费级低空经济应用场景陆续呈现创新，深刻改变未来城市空间利用格局。